【侨报3月27日社论】拜登总统25日举行的就职后首场记者会,连日来受到外界热议,其中,美中关系照例是焦点议题之一。拜登给两国关系的定位是,未来的竞争非常激烈,但美国并不寻求对抗。

从美中高层在安克雷奇的对话会至今次的总统记者会,一周来,外界从美国主流舆论和总统本人的言辞中还是读到了许多忧虑。

美中高层战略对话19日在安克雷奇结束。(图片来源:中新社)

华盛顿的担忧是,在未来某个时期,中国将超越美国。当然,这个超越或许除了经济总量数据外,并无其它更具体的量化指标,或许仅仅是心理感觉而已。无论从人均GDP或收入指标,还是从科技、军力、现代化程度等来衡量,中美之间的差距还是蛮大的。

外界担忧的则是,为了这种感觉上的不确定性,美国一切从“遏制中国”出发,调整国策,朝野上下甚至将“反华”列入“政治正确”逻辑中,从而造成美中针尖对麦芒般“缠斗”格局,最后导致彻底失控,国际局势动荡,进而影响民生,甚至引发人道主义危机,那就是全球灾难了。可以说,这也是在美华人最不愿看到的“满盘皆输”之结果。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苏联解体、冷战结束起,独领风骚的美国,在过了一段感觉很良好的日子后,开始进入茫然若失之状,“孤独征”迹象明显。独步世界,俯瞰全球,精英们也发出“美国向何处去”之问。“文明冲突论”首创者、哈佛大学教授塞缪尔·亨廷顿认为,有三条路摆在美国面前:世界主义的美国、帝国的美国和民族的美国。

而那时,精英们的心中住着三个“假想敌”——绿色(伊斯兰世界)、黑色(非洲)和黄色(中国)。2001年,纽约世贸中心恐袭事件将中东和伊斯兰世界推上前台。经过本世纪第一个10年,美国蓦然回首时,中国的快速上升令其感到意外。

准确地说,冷战结束后的30年,或者说得更远一些,从二战结束后,美国选择的道路其实是“帝国之路”,换言之,美国走过的路和历史上许多帝国走的路事实上并无二样。帝国的最高追求自然是谋求对世界的统治。在帝国的政治逻辑中,谁跑得最快、做得最好,且不合“孤”意者,谁就是最大的敌人,即便你毫无此心,但汝已“入吾彀中”矣。

然而,世界的多极化、文明的多样性,并不支撑单极统治。即便是亨廷顿这样的“文明冲突论”者也表示,世界不会出现一个单一的普世文化,将有许多不同文化和文明相互并存。将人类文明作为一个整体来研究的英国历史哲学家汤因曾指出:“我们必须抛弃自己的幻觉,即某个特定的国家、文明和宗教,因恰好属于我们自身,便把它当成中心并以为它比其他文明要优越。”各文明体既然不分“中心”和“非中心”,各国家间为何要争个谁一谁二呢?

中国驻美大使崔天凯25日在接受CNN国际频道采访时说,中国的目标是“不与任何其他国家竞争或取代任何其他国家”“这从来不是我们的国家战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也表示,中国的目标从来不是超越美国,而是不断超越自我,成为更好的中国。

中国人的回答与历史学家的告诫相互映照,她告诉世人:从中共创党到中共建政,从中美建交到中国的深度开放,中国人早已把要走什么路、追求什么样的目标琢磨得透透的。中共要跳脱历代王朝“兴衰周期律”,超越自我是唯一通途。同样,美利坚要走出狭隘的“大国兴亡”之忧思,必须翻越“假想敌”这座山,去掉“自我中心”这一心魔。

毋庸置疑,美中关系已成为今天国际关系中最重要的一对,作为世界上两个伟大国家,美国和中国向世界诠释“伟大”的核心要义不应是“国强而霸”,而是“有容乃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