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报2月16日社论】昨天(2月15日),第54个总统日(President’s Day)。虽然,华人传统的春节和情人节刚过,但受极端寒潮和新冠疫情双重袭击,今年的总统日并没有因为商家摆放琳琅的商品、招展的鲜花以及情侣间的温馨而让人感受到节日的氛围。

特别巧合的则是,前总统特朗普弹劾案2月13日在参议院进行最后票决,特朗普被免罪,逃过一劫。这是特氏第二次受到弹劾,创造了美国总统的纪录。

2月15日,总统日当天,支持者在佛罗里达州西棕榈滩等待前总统特朗普的到来。美联社

众所周知,总统日最初是为了纪念乔治·华盛顿这位美国“独立之父”而提出的。后来,因为亚伯拉罕·林肯的出生日也是2月,于是就加入了他。1968年,国会通过“星期一节日法案”而最终将之固定在2月第三个星期一。这是联邦10个法定节日之一,与国殇日(Memorial Day)、感恩节等享有同等地位。

从1776年美利坚合众国正式建立至今245年,美国历史上共产生了46位总统。对历任总统功过是非、褒贬臧否的评价——哪一位任内功丰业伟,哪一位碌碌无为;哪一位垂范后世、令人尊敬,哪一位口碑不佳、生前死后争议不断等等,要理出个ABCD、给一个具有广泛共识的答案,确实是一件难事。

不过,有个可供参考的前例:2006年底,《大西洋月刊》编辑部评选出“美国历史上100位最具影响力人物”榜单。这是该杂志邀请10位著名历史学家(其中4位为普利策奖获得者)投票选出的。从华盛顿、杰斐逊、林肯、格兰特到两个罗斯福(西奥多和富兰克林),再到杜鲁门、艾森豪威尔、尼克松和里根等,共有17位总统榜上有名。

当时,严肃的历史学家们提出的评判标准包括:人物的综合影响力、人类的核心价值观、社会流行看法。比如,上榜人物是否有“开创性成就”,是不是筚路蓝缕的开拓者,从物质、精神和文化层面对美国影响几何,对普罗大众的生活是否产生深远影响,是否拥有人格魅力,其事迹是否经得起长时间(至少50年)考验等。正如当时舆论指出的,这是一份开明和宽容的榜单,尽管一些让人感到不舒服的人物也跻身其中,但美国历史上“真正的恶人”被排除在外,评委们没有把这个排行榜变成“恶棍展览馆”。

这让人想起位于南达科他州的总统纪念公园。乔治·华盛顿、托马斯·杰斐逊、亚伯拉罕·林肯和西奥多·罗斯福——拉什莫尔山上凿刻的四位总统头像,其实也告诉人们,值得美国人纪念的总统是什么样。对整个世界和不同族群而言,总统山上的四位或许干过这样或那样、让人褒贬不一的事,但他们垒筑的精神,比如顺应时代召唤,挺身而出,维护国家独立和统一;为社会经济正常运行和人们美好生活缔造和平环境;在人类面临艰难困苦、世界滑向战争时,为捍卫人类文明和共同价值鼓与呼等,是至今依然受到肯定的社会主流价值。美国正是有了包括他们在内的许许多多的人们——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英格兰裔人、爱尔兰裔人、荷兰裔人、德裔人、意大利裔人、非裔人、拉丁裔人、亚裔人、犹太裔人……共筑了今天的伟大。无论是总统日还是总统山,纪念的都是用血与铁写成的“美国精神”史,是用时间雕琢的“美国光荣和梦想”的丰碑。

据说,当年尼克松任总统时,曾有意将官方文件中“总统日”(Washington's Birthday)定为纪念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美国总统的节日,但并未获得支持。据说,特朗普也曾放言,希望自己的形象将来被刻在总统山上。

今天,互联网将世界联系得更加紧密,让世界更像一个有机整体,但也将世界引向“去中心化”之路;经济全球化推动世界大发展,促进了世界的多极化和多元化,但这与美国许多政治精英们固守的“冷战”思维和单边主义又格格不入;新冠疫情大流行阻断了国际间大交流,但又让人进一步认识到人类命运与共、同舟共济、携手合作的必要性和迫切性。

今天,世界级战争似乎离我们还很远,但国家间的竞争、二战之后形成的国际格局却呈现出新变化态势。美国精神、美国治理体系以及主要依赖美国价值主导的国际秩序又走到一个新路口。本报在此前的社论中就指出,特朗普两次被弹劾,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悲剧。美国国内的族群撕裂、社会的泛意识形态化、越来越受个人因素左右的政党政治和越来越多的对美国国际地位和竞争能力下降的担忧等,都引发人们的思考,美国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总统?或者说,什么样的总统才能带领美国继续走向辉煌?

美国历史学家悉尼·胡克在《历史中的英雄》中说,英雄是危机的产儿。德国历史哲学家斯宾格勒说,真正的政治家是历史的化身。回望历史,当下的美国呼唤那些能始终不渝秉持人类核心价值、传承美国精神的政治家和英雄;放眼未来,我们坚信,美国必将产生那样的人物。